现代社会有各种福利救助机构,而一千多年前,在唐代管辖和治理下的西域也有类似的福利机构。
北庭故城考古队近日在北庭故城11号遗址中发现几片底部刻字的陶器残片。经拼对确认,这些陶器底部刻字为“悲田寺”。专家研究推断,“悲田寺”就是唐朝设在西域的专门救助机构。
这些陶器残片是如何发现的?“悲田寺”是什么意思?这次发现有什么意义?围绕这些问题,记者进行了采访。
11号遗址发现陶片
今年5月初,经批准,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北庭学研究院组成北庭故城考古队,开始对北庭故城11号遗址进行发掘。
北庭故城考古工作队领队、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郭物通过近几年的考古发掘研究,初步证明北庭故城遗址最终呈现的格局是“两套四重八块”。“两套”指内外两城;“四重”分别是核心的子城、内城内部包裹子城的一圈方形墙垣、内城和外城;“八块”指北庭故城里一些相对独立的分块,大致分为八块。
“这次出土‘悲田寺’刻字陶器残片的11号遗址,位于北庭故城遗址核心区子城西南角,面积约1200平方米,仅剩一个破坏严重的台地,绝大部分遗迹已经不存,露出了生土,原来可能有建筑。”郭物说。
“悲田寺”刻字陶器残片是如何被发现的呢?北庭故城考古队的技师娄朋飞介绍,由于11号遗址损毁比较严重,考古队在发掘中陆续找到两片刻有“悲”字的陶器残片,随后在另外一个位置又发掘出刻有“悲田寺”字样的陶片。
娄朋飞说,考古队还在11号遗址发掘出瓦当、素面地砖等建筑构件。
“悲田寺”古时是福利院
“悲田”是佛教用语,三福田之一,谓以悲悯之心施惠于贫穷的人,则得无量之福。佛教的“福田”思想,特别是“悲田”概念促进了中国古代慈善事业的发展。
南北朝时期出现了由朝廷主办的“六疾馆”和“孤独园”。所谓六疾,泛称当时各种疾病。六疾馆的职能,是免费救助患病的贫民,为他们提供必要的医疗救治,属官办性质。孤独园出现于南朝梁武帝时,相当于现在的孤老院、孤儿院,主要收养“单老孤稚”。武则天长安年间,开始在长安、洛阳开办悲田养病坊,后来渐及全国。
郭物介绍,悲田养病坊是设置在寺院之内的一种半官半民的疗养所,后来逐渐演变为寺院的慈善事业,包含了救济贫困、疗养疾病、施药、抚慰孤独等功能。
唐朝为有效管理西域,在环东天山地区设立伊州、西州、庭州,三州均按中原地区唐制进行统治。武则天时期为了进一步巩固西北边疆,设立北庭都护府(府址在现今吉木萨尔县),与安西都护府以天山为界,分管天山南北地区。
由此,郭物推断:“这次在北庭故城遗址核心区发现的‘悲田寺’刻字陶器残片,可能是当时‘官督寺办’的悲田养病坊在全国推广的结果。”
“悲田寺应该是唐朝中央政府在西域设置的救助机构名称,它和悲田养病坊虽然名称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北庭学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罗瑜说。
实证唐王朝对西域管辖
位于吉木萨尔县城北偏东12公里处的北庭故城遗址,是古代丝绸之路北道必经之地,1988年由国务院公布为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4年6月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新疆首批世界文化遗产。
据了解,此次出土的“悲田寺”刻字陶器残片在新疆属首次发现。在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文物管理处处长李军看来,这次发现意义重大。
“吐鲁番出土的文书证明当时吐鲁番地区实行的是中原制度。‘悲田寺’刻字陶器残片的出土扩大了唐朝时期在西域有效管辖和治理的范围,证明了不光在吐鲁番地区,在西域其他地方都在执行中原制度。”李军说。
此外,李军认为,这次发现也印证了当时西域不仅在政治、军事、经济方面按照中原制度执行,而且也执行了当时的社会救济福利制度,实证了唐王朝对西域各个层面的有效管辖和治理。
郭物认为,“悲田寺”刻字陶器残片的出土印证了唐朝时期西北边疆与中原在社会救济福利系统上的一致性,说明唐朝社会救济福利制度很全面、很稳固,同时也说明佛教福田思想对古代中国所产生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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